今晨读到一首热闹非凡的同题诗《不用手机的人》:
[不用手机的人]
宗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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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整天想着扔掉手机
却又扔不掉的年纪
我的偶像,美国诗人,盖瑞.斯耐德
定居内华达山区,写诗,禅修,致力于保护环境
伊丽莎白.毕肖普坐船前往南美旅行,
在那里遇到了挚爱,
昌耀在这一年龄段的作品开始多起来
海子已经自杀了五年
而我的父亲,一个食品厂的普通工人
抽屉里竟然放着一柄竹箫
他垂钓,自己动手修葺漏雨的瓦屋
用毛笔写字,在泛黄的牛皮信封上粘贴邮票
坐绿皮火车去很远的地方
闲暇无事,他就站在暮色里
蓝色中山装背对着我,手指轻按,双唇送出
低低的萧声
以流行的观点看,这首诗还可以。但如果你稍作深思,就发现它的浅薄了。
1993年,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华裔美藉诗人梁志英来南京,我陪他去鸡鸡寺玩。黄昏时分,我们跨进古寺大门,寺内游人已寥寥无几,很是安静。我们随意逛着,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很是刺耳。那时,砖头大小的大哥大只有富豪才有,我和梁志英对这电话声都有诧异。于是,抬眼巡视,很快发现了橙黄色的一个电话亭。当年的我,也是对加里斯奈德充满崇敬和偏好,视现代科技流入寺院为异端。古老寺院,夕照如沐,这电话铃声多少有些鬼魅。
几年之后,大概是1998年,随着对禅的学习以及对it技术的更多接触,在一个机缘的接引下,我有了新认识,明白了锄头,电脑是一回事,撰写了《石头、锄头,奔腾2及其它》,刊于微电脑周刊杂志。
石头锄头都是人类利用过的工具,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标志性物品。电脑,手机也一样,如果你怀念锄头,而刻意拒绝电脑手机,甚至电灯,说明你的目力还有限,只看到了时光隧道的某一段,而未看到它的全部。
加里斯奈德拒绝电灯电视手机电脑,可为什么又要登上激光照排的报纸以及电视新闻,他不可能是真正的古人和隐者,充其量是一个环保主义者生态主义者。
禅要让人不着相,去内心寻找自证。因此,科技进步带来的外界变化,又如何妨碍你的内心呢?
有一年去香港,我拍了一张照片,一个西装毕挺,大腹便便的人在金碧辉煌的购物中心廊道里玩手机。看其模样,像购物中心某部门的经理,其时离开店营业尚有一段时间。
几年前,上了地铁,不少人会选择读报,如今,满车都是玩手机的人。晚上,很多人也已不看电视,而是依赖手机消磨一晚的时光。
这些有什么不好呢,报纸电视都是科技文明的产物,手机亦如是。手机阅读,看电影电视剧,游戏,与人聊天,购物,存款,我们为什么要拒绝呢?至于玩手机到深夜,玩到头昏脑胀,那是另一回事,与手机何干?
生活禅,活在当下。我还是要说,禅不是山水
心里有禅禅无踪
20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