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间　蟋蟀开始了它的歌唱
还有树　黑色的枝叶　石块
渐渐扫过去　弯曲的山道
遍地是水　山垛像花一样张开
月在那边　我在这边

有凉从空中落下
暗影中的风　感受着层层阻碍
萤火更亮　像另外一些星星

水的构图　在远处更迭
独上高处　与天空为邻
那云的发端　我们的话语
穿透寂静　留下些许痕迹

在后面　山阴的地方
一切都显露出来
或者隐藏得更深
小偷和警察　月桂树下的情人
谁也没有发现

绕过秋季　在地球的一端
正是雪花纷飞　万木枯败
企鹅扮演着
一个最好的观者

当然打仗　是另外一回事　
离我们太近
没有好的望远镜

政治的终了　趋于沉寂
在火星上
作更快更稳的飞行
一万年太短　月华如梭
天狗这边吞掉　那边又把它吐出

翻开土地  把麦子一粒一粒撒下
来年收割　又是一番花开花落
村烟缭绕　看火箭升天
美国人企图独霸太空

野心的边缘　已是深渊
掉下去就掉下去
牛顿说　物体的作用是相互的
从这边到那边
像白鹭在沙滩行走
静悄悄的

继续旋转　运动
在日光之中　离银河更远
马不停蹄　星光下
中国人在长城脚下品茗
西湖龙井　黄山云雾
更好的经过发酵　取名乌龙
欧洲佬习惯了咖啡
蓝眼睛　高鼻梁
作为侵略者　八国联军
他们抢的只是黄金

燕子在春天筑巢
善于飞翔　而其它一些地方
马在槽边吃草　桃子落下
打在陶渊明的头上　小林和琴子
在清明上坟　摘来柳枝
开花的年龄　又遇开花的季节

毫无意义的早晨　季节转换
公子在水边读书　声音清朗
人之初　性本善
鹦鹉在高处学舌　不存妄想
小姐在楼上　在镜子中
窥见了一切　小声说
鹦鹉实在不是个好学生

预先安排的一切　包括竹
做成书　做成筷子
形式到达顶点　又毁掉顶点
和尚和尼姑　教士和修女　
让麦子发芽　让梨树结果
空穴来风　老鼠在深夜出游
而劳动就是劳动　从南到北
像任何一种运动　贯注麦子　水稻
贯注钢铁　机器和黄金首饰
穷人的手指通向月亮
火柴和指南针　造纸很简单
把稻草磨碎　树皮捣成浆
加水滤干　一页一页翻过去
仿佛日子　被层层垒起
在亚细亚的土地上　长城
它抵御外侮　抵御侵略
这边是水　那边是火

像任何一种运动　劳动就是劳动
充满汗水　智慧
一种力　指向人民的心灵
他们起早　贪黑　在日月的庇护下
播种　收割　打谷　晒场
把米煮成饭　把孩子养成人
一代一代　像昼夜交替　四季更迭
李贺说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他们赶着马　牛
在坡上吃草　在河边饮水

在更小的范围内　事物紧紧相随
施与形式　蓝色的小花　在尘埃中
四瓣　六瓣　呈星形开放
蚂蚁将骨头分解
吸取有用的成份
树枝连着根
深深地　一所房子
落在山阴的地方
火车朝北　汽车向南　
飞机越过了太平洋

　　　　　　1990•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