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涂写
特兰斯特罗默
阴郁的日子我的生命发光
只要和你做爱
如同萤火虫点亮,熄灭,点亮,熄灭
——隐约地,你能跟踪它们
那蜿蜒在黑夜橄榄树下的路
阴郁的日子灵魂消沉,枯萎
但躯体笔直走向你
夜空哞哞嘶叫
我们偷挤宇宙的奶苟活
一首直接写性的诗,达到如此高的境界,不是一般诗人能够做到的。这不是一般的感悟或体验,而是一个哲人对于宇宙、时空的深刻思考,以及对于爱与性的深刻体验。
阴郁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日子呢?诗人虽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原因,但他说“灵魂消沉,枯萎”,他感到了活着的孤独和无助。
这样的日子,生命还有意义么?回答是肯定的,只要和你做爱,生命就开始发光,像萤火虫点亮,熄灭,点亮,熄灭……多么奇妙的意象啊。生命渺小虽如萤火,但自由自在却是无上境界。一熄一灭,对于做爱的体验,又是多么准确传神。
“夜空哞哞嘶叫,我们偷挤宇宙的奶,苟活”。最后两句将全诗带到一个更高境界:爱与性,此乃人道,亦是天道。让人想到草原上两头牛,树林间两只鸟,海洋里,两尾鱼的交媾。
“宇宙的奶”,又是一个奇妙的意象;“苟活”二字,意味悠长,道出人类在无穷宇宙中的谦卑情怀。
2011.11.28